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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作书生妤X京中食人花(男主)】太师府清贵世家官修正史,偏生寄予厚望养出来的姑娘病娇反骨,自封稗官独爱野史。爱就爱吧私下看点无伤大雅,然而她还写!光写不够,她还造!堪称“煽风点火、作壁上观”第一人。虐恋情深、质子之乱、刺客列传、将士亡殇、宫闱秘事、科举猫腻……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造不出的,引领一代文骚,硬生生搅乱了盛京一池春水。直到造作太过某日撞上了硬茬——九千岁大人回眸一笑百媚生:“听说你为吾列了传,还是佞臣贼子篇。”太叔妤职业假笑,敷衍:“过奖过奖,不敢当不敢当。”“吾觉得有失偏颇。”“嗯?”“吾尚未正位。”“嗯?!”后来……太叔妤看着吃饱餍足后笑得花枝招展的某千岁,明目张胆地将名字添到了太叔家族谱,欲

囚凰稗官千岁录


冬至,西凰帝宫,十里绸锦艳红如织。

风雪交加。

今日本是钦天监精心推算后上呈的近几月来最适合帝后大婚的良辰吉日,不料昨个儿还是艳阳当空,偏偏今天从大早上起就下起了鹅毛大雪,没完没了。

虽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种事儿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但君心难测,特别是才上位的这位君上,喜怒半点让人捉摸不透。

这不,连早该闹腾起来了的宫廷礼乐,到这个时候了都还没半点动静。

司天台的一众钦天监人人自危,一面小心翼翼地探听着帝宫的最新动态,一面惶恐地等候着之后帝王可能下达的雷霆之怒。

但实际上帝宫此刻风平浪静。

绿蚁是最靠近帝寝的一座小殿,建筑风格素雅清净,昨夜内侍仔细环挂了喜庆的红绸,殿内四角点了从闽南进贡的上好金丝炭火,温暖如春。

殿内小窗边,一道修长的朱红身影负手而立,气质明透温淡,像一把收鞘的薄剑。

他身旁几步处的一方软塌上,悠悠半卧着一位手持书卷的宫装女子,身边摆了繁美华贵的礼服并一众烟翠脂粉,和一只不怎么搭调的金杆墨笔,一小坛烈酒。

而其中最为瞩目的,莫过于放置其上的一支九凤衔珠的精致步摇,那是帝后才有资格佩戴的饰物,近在她眼前,偏她视而不见。

也不是视而不见,主要是太晃眼睛了,以至于太叔妤不得不侧开眼睛再走神。

她握着书卷,看着天光一点一点明亮起来,突然有些好奇:御史台那帮规矩大过天的,如果知道他们一直看不对眼的她,此刻不仅被他们尊崇的帝王可耻地掳了进宫,还不打算好好完婚了,会不会气疯?

这个假设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窗边的帝王就开口了。

他嗓音温凉,此刻微微低哑:“太叔妤,最后再帮孤一次,拿你的心给她做药引,救她一命,孤会和你成婚,从此以后做你的眼睛。”

太叔妤回神,低首垂眉,翻过一页书,没有犹豫:“我不愿意。”

随后她抬首,微微歪了歪头,以往做来几分娇软的动作此刻冷淡得紧。

太叔妤轻笑一下,出声:“不过你也没打算给我做选择的权力不是,何必假惺惺。祖父重病,我哥也被调到了边北战场上正抽不出身来。选在这个时候重兵围府强抢了民女过来囚禁着,一桩桩一件件的,暮朝歌,都做帝王的人了,能别又当又立牌坊了行不?”

抱着药箱颤颤巍巍在一边候着的老御医闻言嘴角抽动,无语:太叔家姑娘……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毒。

真是白瞎了她一张瞧着静婉温柔的脸。

暮朝歌顿了顿,回首,长眉如岱,眼角一点泪痣,平添几分婉转和风尘。

他从木案上拾了那只雪毛金杆的墨笔和烈酒,走近太叔妤,俯身,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只觉整个人都陷入了清淡的幽幽竹香里。

太叔妤被暮朝歌动作带着,仰首,一时酒香四溢,从唇齿间蔓延,她蜷了蜷指尖,攥皱了书页。

暮朝歌将墨笔放到太叔妤手里,再含一口酒,倾身哺喂给她。

见榻上的姑娘冰凉的戒备在酒劲中慢慢软化,皓白的肌肤染上红晕,他才放开了酒坛,细致地亲吻她的眉间鬓角。

暮朝歌温柔哄她:“阿妤,别怕,醉了睡一觉,醒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合着剜的不是他的心,站着说话不腰疼!

太叔妤攥紧金笔,努力维持着清醒,同时第一百零一次觉得,她这类似于“神笔马良”的天赋开得实在鸡肋。

传说里,人家马良好歹还能“画梦成真”,不管是画牛画扁担画花衣裳过日子,还是画个金山把贪婪的皇帝拉下马继续过日子,总归天赋都落到了实处。

她呢?

文弱书生一枚,哪怕能握笔成刀,直接破开躯壳刺碎内里,又有何用?

(题外:实际上是武力值加成效果堪比战斗机的外挂,只是太叔妤原来暴殄天物,没用好。)

这边不及太叔妤感怀,暮朝歌已经覆手握住了她的指骨,以笔为刀,一点一点地靠近了太叔妤的胸口。

老御医见状连忙小跑了过来,揭开药箱拿出各种救急的伤药,在旁边备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暮朝歌动作,眼中是满满的不赞同。

若非帝王命令不可违抗,他一把马上要退了的老骨头绝对不会来参这趟浑水——

剜心哪有不死人的?!

说什么太叔府家的这位姑娘体质特殊,可以一试,简直就是胡闹。

但下一刻他就瞠大了眼,呆呆地看着原本软软散散垂着的雪白鼠毫,在太叔妤的手中肉眼可见的,缓慢的,一根根竖了起来!

然后变得尖锐,闪烁着名器才会有的凛冽锋芒。

再之后削铁如泥一般,轻巧地探入了太叔妤的胸口。

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这一幕诡异至极,偏两个当事人都似乎轻车熟路,并无半点惊讶。

太叔妤身边,暮朝歌厮磨亲吻的动作愈发温柔缱绻,不住地嘶哑安慰道:“阿妤,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痛了……阿妤……”

太叔妤闭上眼,吞咽下喉咙眼里快要溢出的讽刺,咬牙忍受着胸口处密密麻麻的疼痛。不住告诉自己不能反抗——

祖父年事已高,兄长身处险境,她不能让他们以卵击石!

……

是夜,天雷大作,帝后大婚如期举行,前朝礼乐升平。

而在远离酬宴的帝寝之中,原本一身嫁衣昏睡在床上的女子蓦然睁开了眼睛。

太叔妤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胸口,赤足走到帝寝偏殿,半晌,找出了她藏匿许久的烈酒。

揭开盖,一圈一圈地浇洒在了周围的帘幕窗柩之上。

长明灯树枝丫的顶端,一对龙凤烛火静静燃烧。

她取下烛火,长眉静而淡,低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直到融化的蜡珠滚落到指尖,烫出点点生疼,才指尖一松,任灯火落下。

烈焰瞬间升腾!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帝寝走水了!”

“娘娘还在里面!快来人啊!”

“君上不可以进去!”

“君上!”

“阿妤……”

“快来人啊!”

一片混乱中,谁嫁衣如火,泯灭了旧年。

第二日,帝王颁令:帝后纯良淑德温文娴雅,以国号封“西贤后”,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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